第 4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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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8 章
跨年之後，日子一天天過。
距離農歷新年還有段時間，但也漸漸開始有新年的氛圍，各種商業活動陸續在此時展開。
顧緩接到了一個高級珠寶鑒賞活動的邀請。
活動當天，她一襲鵝黃色連衣裙，長發打卷，腳上一雙銀色帶閃的細高跟，精心搭配的服飾加上舉手投足間盡顯的溫柔氣質引得不少人側目。
和徐觀一起入場。
桌上擺放了名牌，她和徐觀身份不同，依舊坐在不同的位置。
前期是鑒賞，後期是拍賣，珠寶部分以實物形式展示，也有部分以攝影作品的方式呈現，這也是邀請他們幾個攝影師的原因。
屏幕出現款式各異的珍稀珠寶，同時還有人講解，鑒賞結束後休息了約莫十分鐘，然後就開始拍賣環節。
參與拍賣的物品多種多樣，首飾擺件文玩一應俱全，正當顧緩盯著屏幕瀏覽今晚拍品時，桌上的手機響了下。
【徐觀哥：有喜歡的麽？】
顧緩想了想。
【沒看到什麽喜歡的，我爸說這種拍賣會你們這些企業家就是散財童子，你悠著點拍。】
【徐觀哥：這就知道替我省錢了？】
顧緩甚至能從這行字中看出他語氣中的揶揄。
她微微偏頭看過去。
徐觀也正朝她看過來，嘴角微微上揚，就算隔了些距離也依舊能感受到撲面的調侃味。
她瞪了他一眼，放下手機不再理。
最後徐觀還是盡了散財童子的義務，拍了條精致小巧的粉玉手鏈。
活動結束，顧緩去了趟洗手間，徐觀在外面等她。
今晚的主辦方梁赫從前和他有合作關系，見了他過來打招呼。
“徐總，好久不見。”
徐觀點點頭，同他握了下手：“梁總。”
梁赫和徐觀也算熟，聊了幾句之後便笑著調侃：“之前也沒見你拍這些珠寶首飾，是打算送女性朋友的？”
倆人合作多次，梁赫從未在徐觀身邊見到一個女人，對他家裏的那些事情也有所耳聞。
女朋友和女性朋友雖然一字之差，卻留了很多餘地。
但徐觀卻笑著坦言道：“送女朋友的。”
梁赫一楞，瞬間反應過來。
剛想說什麽旁邊就有人喊他，梁赫只能抱歉道：“先去忙了，以後有時間聚啊。”
人走後，徐觀看了眼時間。
顧緩去了挺久，他想起之前她在洗手間的那些遭遇不禁皺了下眉，擡步走過去。
……
顧緩從洗手間出來就被人叫住了，她轉頭一看，是幾個月前找她拍過珠寶的吳秋雲。
今晚吳秋雲戴了套祖母綠的珠寶，一身墨藍色的旗袍裝束端莊又優雅，比拍照那日更顯的華貴。
見顧緩回頭，她眼裏露出些驚喜：“真的是你啊，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。”
顧緩也沒想到在這裏遇見吳秋雲，她甜甜地笑了下：“秋雲阿姨。”
吳秋雲笑著點點頭，又說：“我剛拍下了套首飾，過幾天去找你拍照啊。”
“好。”顧緩應著：“您提前給我發個消息就行，我把時間空出來。”
“誒對了。”吳秋雲突然想起什麽，眼裏帶著笑：“阿姨這裏有幾個挺好的男孩子，要不要發給你看看？”
之前丁嘉以說吳秋雲熱衷於牽紅線，果然沒錯，明明自己之前已經拒絕過一次，沒想到再次遇見後她還是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顧緩擺擺手趕緊拒絕：“不用了阿姨……”
話沒說完，她肩上一沈，隨即被人攬進懷裏。
“陳太太，晚上好。”
畢竟是長輩，徐觀說話的時候還帶著些笑意和尊敬，但卻難掩認真。
他從宴會廳過來，剛過轉角就見小姑娘在同人說話，是之前一個陳姓合作商的太太。
這才幾分鐘不見就平白弄了個相親局？
果然自家的小姑娘太優秀，還是得管牢點。
而吳秋雲雖說沒預料到眼前這一幕，但活了這麽些年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，她楞了兩秒隨後反應過來，又看著徐觀確認道：“徐總？”
徐觀微微頷首。
吳秋雲笑了，像是恍然：“我說小顧怎麽一直拒絕我呢，有這麽優秀的男朋友，肯定是誰也看不上了。”
顧緩有些不好意思，笑了笑沒說話。
“我就不打擾你們了。”吳秋雲說著看向顧緩：“到時候我去工作室找你，提前跟你約時間。”
**
兩天後的下午，徐觀拿到了那條粉玉手鏈，估摸著小姑娘快忙完了，就直接去工作室找她。
發了消息沒人回，他便下車往工作室的方向走。
雖說經常來接人下班，但徐觀很少進到工作室。
推開門，迎接他的是顧緩新招的那個實習生。
“先生您好，請問有什麽需要？”
徐觀直言：“我找顧緩。”
那實習生上下打量他一番，想起之前韓羽說工作室裏經常有慕名前來只為看一眼顧緩的“追求者”，就算眼前這男人看著清冷且正經不太像會做這種事的人，但她還是細問道：“是哪方面的攝影需求？”
徐觀當然感受到了打量的目光，也猜到了此時對方正把自己當成怎樣的角色。
不禁失笑。
好在邊上一個聲音及時出現：“徐總？你來找小顧吧？”
徐觀偏頭見是吳秋雲，打招呼：“陳太太。”
吳秋雲笑著點頭，解釋說：“小顧在給我的珠寶拍照呢，要不要一起去看看？”
除了之前的節目錄制，徐觀還沒見過顧緩工作時的模樣。
他擡步跟上吳秋雲。
二樓是攝影室，一共三間，此時都關著門。
吳秋雲推開其中一扇門，徐觀也跟著進去，看到小姑娘正俯身更換拍攝的道具，一臉認真。
都默契似的沒出聲。
顧緩彎著腰，不厭其煩地微調著桌上的小擺件，一邊的韓羽則幫忙打光。
直到滿意了她又拿起相機。
拍照時的姿勢總是千奇百怪，沒法好好站著，也不像尋常一樣半蹲著，看著眼前的小姑娘，徐觀忍不住彎了下嘴角。
有點可愛。
而顧緩沒有註意到攝影房中多了個人。
吳秋雲拿來的是一套紅寶石，她先拍了套黑色背景布加光影的片子，又用藍色印花底板和金色幕布、蕾絲作為背景，拍了一套帶了點覆古味道的作品。
寶石與場景相得益彰。
約莫半小時後顧緩完成拍攝，她放下裝備後擡手揉了揉肩膀，轉過身才看到身後的徐觀。
男人倚墻而立，正微微歪著頭看她，嘴角向上勾起形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。
她簡單收拾了下過去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徐觀笑意未收：“說好一起吃晚飯的，忘了？”
顧緩努了努嘴，沒說話。
到樓下，顧緩把拍好的片子交給韓羽，又和吳秋雲聊了幾句。
對方顯然很滿意這次的拍攝，單看著原片都愛不釋手，她笑容裏都是稱讚，拉著顧緩的手忍不住誇獎到：“你上次那套片子我就很喜歡，把我的珠寶拍得比它本身還漂亮，之前我有個朋友看了你那套照片還問我能不能把珠寶賣給她呢，最後沒法子借她戴了次參加了個活動，她還額外討了張照片走。”
“我聽說你之前參加了個比賽還拿了獎，那來找你拍照的人是不是很多啊？之後說不定要等上好幾天呢，年輕還有能力，真是前途無量了。”
“……”
從工作室出來，徐觀能看出小姑娘心情不錯，大概是得人誇獎。
甚至坐上車後嘴裏還在哼著歌。
他從一邊拿出個約莫手掌大小的絲絨質盒子遞給她：“看看喜不喜歡。”
顧緩猜到是那日他拍下的粉玉手鏈。
她接過打開蓋子，手鏈安靜地躺在盒子裏，玫瑰金的鏈條配上回紋的裝飾，一塊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粉玉綴在上面。
倒是比那日圖片上看起來更加小巧精致，單是在光線不太好的車裏也能看出玉的成色不錯。
顧緩擡起手臂伸向徐觀。
“恩？”
“幫我戴上。”顧緩帶著笑看他。
徐觀也沒多猶豫，從盒子裏取下手鏈環到她手腕上。
搭扣有些小，他扣了兩次才扣上。
還在調整的功夫，小姑娘突然抓住他的小臂，將西裝的袖口微微往下拉了一些細看了兩眼。
“你什麽時候戴上的？”
徐觀襯衫上的袖扣，就是之前她送給他的那一對。
可男人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看著她，過了會兒才氣定神閑地說：“戴了幾天了，你才發現？”
“你這兩天忙得都沒時間關註我了。”
顧緩聽出了後面那句話裏的醋意，反思之餘又覺得有些好笑，忍不住彎了下唇。
一大男人，平白無故和工作較什麽勁。
又聽徐觀開口：“不如你親我一下，我就不計較了。”
原來在這裏等著她。
顧緩臉上的笑意更甚，稍稍傾身，嘴唇在他臉頰上輕啄了下。
徐觀不滿：“怎麽還缺斤少兩？就只親臉？”
“怎麽就缺斤少兩了，你又沒說親哪兒。”顧緩爭辯：“你可不能耍賴啊。”
一臉的有恃無恐。
徐觀懶得同她爭，直接俯身湊到顧緩身前，唇與唇淺淺地貼了下。
他嘴角揚起笑：“好了，不跟你計較了。”
顧緩輕哼了聲，把頭偏過去不看他。
徐觀低笑了聲。
正當他準備發動車子時，聽見顧緩開口：“徐觀哥。”
徐觀看向她：“嗯？”
“該用什麽方式向大家介紹一下你呢？”
這話有些歧義，但徐觀明白她的意思，就這幾天的經歷來看，她會想到這件事也並不奇怪。
之前參加珠寶活動時有熱心的阿姨要給她介紹男朋友，到了工作室也沒人知道他的身份。
剛才在工作室顧緩同大家介紹了徐觀，那個剛才誤會他身份的實習生還有些尷尬地向他道歉：“不好意思啊，我還以為你和之前那些人一樣是個覬覦我們老板的狂熱粉絲呢。”
小姑娘大概是想給他些安全感。
但其實徐觀不太在乎這些，他也向來不習慣和別人展示自己的生活和情感，但此時她提起，他卻有了分要得寸進尺的沖動。
他說：“既然這樣，不如帶我見見你爸媽？”
顧緩楞了下，看著他眨了眨眼睛。
小時候徐觀也見過幾次顧中行和沈凈初，長大後更多則是在商業活動上碰面，而顧緩也知道此時他口中的見一見，是用另一種關系。
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回答，畢竟倆人剛在一起不久，她確實還沒做好準備。
而徐觀見這模樣就想逗她，於是他擡手在他臉上蹭了蹭，說：“怎麽？難不成你還打算到手了就跑？”
顧緩瞪了他一眼開口，語氣帶著些理直氣壯：“會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啊，比如我們相處一段時間突然發現不太合適，還有你不喜歡我了，或者對我不好，也有可能是我突然不喜歡你了。”
徐觀先是笑了聲，隨後定定地看著她。
不知從哪兒傳來喇叭聲，隨後，周圍再次安靜下來，傍晚的停車場，暖橙色的陽光落進車裏，星星點點砸在小姑娘的肩膀，臉側。
“如果有不合適的你告訴我，我會改，我也會一直喜歡你，一直對你好。”他說得認真：“至於你會不會一直喜歡我……”
“我會努力的。”
頓了頓，他再次開口，眼神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“在一起了，我就沒想過要分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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跨年之後，日子一天天過。
距離農歷新年還有段時間，但也漸漸開始有新年的氛圍，各種商業活動陸續在此時展開。
顧緩接到了一個高級珠寶鑒賞活動的邀請。
活動當天，她一襲鵝黃色連衣裙，長發打卷，腳上一雙銀色帶閃的細高跟，精心搭配的服飾加上舉手投足間盡顯的溫柔氣質引得不少人側目。
和徐觀一起入場。
桌上擺放了名牌，她和徐觀身份不同，依舊坐在不同的位置。
前期是鑒賞，後期是拍賣，珠寶部分以實物形式展示，也有部分以攝影作品的方式呈現，這也是邀請他們幾個攝影師的原因。
屏幕出現款式各異的珍稀珠寶，同時還有人講解，鑒賞結束後休息了約莫十分鐘，然後就開始拍賣環節。
參與拍賣的物品多種多樣，首飾擺件文玩一應俱全，正當顧緩盯著屏幕瀏覽今晚拍品時，桌上的手機響了下。
【徐觀哥：有喜歡的麽？】
顧緩想了想。
【沒看到什麽喜歡的，我爸說這種拍賣會你們這些企業家就是散財童子，你悠著點拍。】
【徐觀哥：這就知道替我省錢了？】
顧緩甚至能從這行字中看出他語氣中的揶揄。
她微微偏頭看過去。
徐觀也正朝她看過來，嘴角微微上揚，就算隔了些距離也依舊能感受到撲面的調侃味。
她瞪了他一眼，放下手機不再理。
最後徐觀還是盡了散財童子的義務，拍了條精致小巧的粉玉手鏈。
活動結束，顧緩去了趟洗手間，徐觀在外面等她。
今晚的主辦方梁赫從前和他有合作關系，見了他過來打招呼。
“徐總，好久不見。”
徐觀點點頭，同他握了下手：“梁總。”
梁赫和徐觀也算熟，聊了幾句之後便笑著調侃：“之前也沒見你拍這些珠寶首飾，是打算送女性朋友的？”
倆人合作多次，梁赫從未在徐觀身邊見到一個女人，對他家裏的那些事情也有所耳聞。
女朋友和女性朋友雖然一字之差，卻留了很多餘地。
但徐觀卻笑著坦言道：“送女朋友的。”
梁赫一楞，瞬間反應過來。
剛想說什麽旁邊就有人喊他，梁赫只能抱歉道：“先去忙了，以後有時間聚啊。”
人走後，徐觀看了眼時間。
顧緩去了挺久，他想起之前她在洗手間的那些遭遇不禁皺了下眉，擡步走過去。
……
顧緩從洗手間出來就被人叫住了，她轉頭一看，是幾個月前找她拍過珠寶的吳秋雲。
今晚吳秋雲戴了套祖母綠的珠寶，一身墨藍色的旗袍裝束端莊又優雅，比拍照那日更顯的華貴。
見顧緩回頭，她眼裏露出些驚喜：“真的是你啊，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。”
顧緩也沒想到在這裏遇見吳秋雲，她甜甜地笑了下：“秋雲阿姨。”
吳秋雲笑著點點頭，又說：“我剛拍下了套首飾，過幾天去找你拍照啊。”
“好。”顧緩應著：“您提前給我發個消息就行，我把時間空出來。”
“誒對了。”吳秋雲突然想起什麽，眼裏帶著笑：“阿姨這裏有幾個挺好的男孩子，要不要發給你看看？”
之前丁嘉以說吳秋雲熱衷於牽紅線，果然沒錯，明明自己之前已經拒絕過一次，沒想到再次遇見後她還是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顧緩擺擺手趕緊拒絕：“不用了阿姨……”
話沒說完，她肩上一沈，隨即被人攬進懷裏。
“陳太太，晚上好。”
畢竟是長輩，徐觀說話的時候還帶著些笑意和尊敬，但卻難掩認真。
他從宴會廳過來，剛過轉角就見小姑娘在同人說話，是之前一個陳姓合作商的太太。
這才幾分鐘不見就平白弄了個相親局？
果然自家的小姑娘太優秀，還是得管牢點。
而吳秋雲雖說沒預料到眼前這一幕，但活了這麽些年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，她楞了兩秒隨後反應過來，又看著徐觀確認道：“徐總？”
徐觀微微頷首。
吳秋雲笑了，像是恍然：“我說小顧怎麽一直拒絕我呢，有這麽優秀的男朋友，肯定是誰也看不上了。”
顧緩有些不好意思，笑了笑沒說話。
“我就不打擾你們了。”吳秋雲說著看向顧緩：“到時候我去工作室找你，提前跟你約時間。”
**
兩天後的下午，徐觀拿到了那條粉玉手鏈，估摸著小姑娘快忙完了，就直接去工作室找她。
發了消息沒人回，他便下車往工作室的方向走。
雖說經常來接人下班，但徐觀很少進到工作室。
推開門，迎接他的是顧緩新招的那個實習生。
“先生您好，請問有什麽需要？”
徐觀直言：“我找顧緩。”
那實習生上下打量他一番，想起之前韓羽說工作室裏經常有慕名前來只為看一眼顧緩的“追求者”，就算眼前這男人看著清冷且正經不太像會做這種事的人，但她還是細問道：“是哪方面的攝影需求？”
徐觀當然感受到了打量的目光，也猜到了此時對方正把自己當成怎樣的角色。
不禁失笑。
好在邊上一個聲音及時出現：“徐總？你來找小顧吧？”
徐觀偏頭見是吳秋雲，打招呼：“陳太太。”
吳秋雲笑著點頭，解釋說：“小顧在給我的珠寶拍照呢，要不要一起去看看？”
除了之前的節目錄制，徐觀還沒見過顧緩工作時的模樣。
他擡步跟上吳秋雲。
二樓是攝影室，一共三間，此時都關著門。
吳秋雲推開其中一扇門，徐觀也跟著進去，看到小姑娘正俯身更換拍攝的道具，一臉認真。
都默契似的沒出聲。
顧緩彎著腰，不厭其煩地微調著桌上的小擺件，一邊的韓羽則幫忙打光。
直到滿意了她又拿起相機。
拍照時的姿勢總是千奇百怪，沒法好好站著，也不像尋常一樣半蹲著，看著眼前的小姑娘，徐觀忍不住彎了下嘴角。
有點可愛。
而顧緩沒有註意到攝影房中多了個人。
吳秋雲拿來的是一套紅寶石，她先拍了套黑色背景布加光影的片子，又用藍色印花底板和金色幕布、蕾絲作為背景，拍了一套帶了點覆古味道的作品。
寶石與場景相得益彰。
約莫半小時後顧緩完成拍攝，她放下裝備後擡手揉了揉肩膀，轉過身才看到身後的徐觀。
男人倚墻而立，正微微歪著頭看她，嘴角向上勾起形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。
她簡單收拾了下過去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徐觀笑意未收：“說好一起吃晚飯的，忘了？”
顧緩努了努嘴，沒說話。
到樓下，顧緩把拍好的片子交給韓羽，又和吳秋雲聊了幾句。
對方顯然很滿意這次的拍攝，單看著原片都愛不釋手，她笑容裏都是稱讚，拉著顧緩的手忍不住誇獎到：“你上次那套片子我就很喜歡，把我的珠寶拍得比它本身還漂亮，之前我有個朋友看了你那套照片還問我能不能把珠寶賣給她呢，最後沒法子借她戴了次參加了個活動，她還額外討了張照片走。”
“我聽說你之前參加了個比賽還拿了獎，那來找你拍照的人是不是很多啊？之後說不定要等上好幾天呢，年輕還有能力，真是前途無量了。”
“……”
從工作室出來，徐觀能看出小姑娘心情不錯，大概是得人誇獎。
甚至坐上車後嘴裏還在哼著歌。
他從一邊拿出個約莫手掌大小的絲絨質盒子遞給她：“看看喜不喜歡。”
顧緩猜到是那日他拍下的粉玉手鏈。
她接過打開蓋子，手鏈安靜地躺在盒子裏，玫瑰金的鏈條配上回紋的裝飾，一塊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粉玉綴在上面。
倒是比那日圖片上看起來更加小巧精致，單是在光線不太好的車裏也能看出玉的成色不錯。
顧緩擡起手臂伸向徐觀。
“恩？”
“幫我戴上。”顧緩帶著笑看他。
徐觀也沒多猶豫，從盒子裏取下手鏈環到她手腕上。
搭扣有些小，他扣了兩次才扣上。
還在調整的功夫，小姑娘突然抓住他的小臂，將西裝的袖口微微往下拉了一些細看了兩眼。
“你什麽時候戴上的？”
徐觀襯衫上的袖扣，就是之前她送給他的那一對。
可男人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看著她，過了會兒才氣定神閑地說：“戴了幾天了，你才發現？”
“你這兩天忙得都沒時間關註我了。”
顧緩聽出了後面那句話裏的醋意，反思之餘又覺得有些好笑，忍不住彎了下唇。
一大男人，平白無故和工作較什麽勁。
又聽徐觀開口：“不如你親我一下，我就不計較了。”
原來在這裏等著她。
顧緩臉上的笑意更甚，稍稍傾身，嘴唇在他臉頰上輕啄了下。
徐觀不滿：“怎麽還缺斤少兩？就只親臉？”
“怎麽就缺斤少兩了，你又沒說親哪兒。”顧緩爭辯：“你可不能耍賴啊。”
一臉的有恃無恐。
徐觀懶得同她爭，直接俯身湊到顧緩身前，唇與唇淺淺地貼了下。
他嘴角揚起笑：“好了，不跟你計較了。”
顧緩輕哼了聲，把頭偏過去不看他。
徐觀低笑了聲。
正當他準備發動車子時，聽見顧緩開口：“徐觀哥。”
徐觀看向她：“嗯？”
“該用什麽方式向大家介紹一下你呢？”
這話有些歧義，但徐觀明白她的意思，就這幾天的經歷來看，她會想到這件事也並不奇怪。
之前參加珠寶活動時有熱心的阿姨要給她介紹男朋友，到了工作室也沒人知道他的身份。
剛才在工作室顧緩同大家介紹了徐觀，那個剛才誤會他身份的實習生還有些尷尬地向他道歉：“不好意思啊，我還以為你和之前那些人一樣是個覬覦我們老板的狂熱粉絲呢。”
小姑娘大概是想給他些安全感。
但其實徐觀不太在乎這些，他也向來不習慣和別人展示自己的生活和情感，但此時她提起，他卻有了分要得寸進尺的沖動。
他說：“既然這樣，不如帶我見見你爸媽？”
顧緩楞了下，看著他眨了眨眼睛。
小時候徐觀也見過幾次顧中行和沈凈初，長大後更多則是在商業活動上碰面，而顧緩也知道此時他口中的見一見，是用另一種關系。
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回答，畢竟倆人剛在一起不久，她確實還沒做好準備。
而徐觀見這模樣就想逗她，於是他擡手在他臉上蹭了蹭，說：“怎麽？難不成你還打算到手了就跑？”
顧緩瞪了他一眼開口，語氣帶著些理直氣壯：“會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啊，比如我們相處一段時間突然發現不太合適，還有你不喜歡我了，或者對我不好，也有可能是我突然不喜歡你了。”
徐觀先是笑了聲，隨後定定地看著她。
不知從哪兒傳來喇叭聲，隨後，周圍再次安靜下來，傍晚的停車場，暖橙色的陽光落進車裏，星星點點砸在小姑娘的肩膀，臉側。
“如果有不合適的你告訴我，我會改，我也會一直喜歡你，一直對你好。”他說得認真：“至於你會不會一直喜歡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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頓了頓，他再次開口，眼神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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